高兴
三个男孩,一晃一晃走进巷来,大头鞋里像装了弹簧,牛仔裤大得失去了比例,都背着包,头发蓬乱又染成了黄色。街头上常有这样的少年,他们会在街上跳舞,蹦跶得像受了伤的虫子。只说他们又要跳起来了,脚步麻花似的扭了扭,却并没有停下来,进了那一簇楼群去。一辆车吼着过去。又一辆车从对面过来,车牌是四个八,城里人特别崇尚八,八是发,能有四个发,一定是大老板的车了。有老太太牵着老头的手过马路,老头后脚贴着前脚挪步,挪三下四下就站住了,像站着两棵枯树。斜对面的酒吧里一群人醉醺醺地出来了,出来了却坐在路边大声地骂人,不时就爆发了笑,有姑娘抱着狗走过了,走得婀娜多姿,那群人突然齐声吆喝:舒——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