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亭星月
暮霭开处,落日的火轮垂垂下坠,那颜色,介于橘红之间,因为未能断然挣脱霭氛,光彩并不十分夺目,火轮也未见剧烈滚动。但所有西望的眼睛却够兴奋的了。两只鸵鸟连忙捕捉这名贵的一瞬,亭上的人影也骚动起来。十几分钟后,那一球橘红还来不及变成酡红,又被海上渐浓的灰霭遮拥而去。这匆匆的告别式不能算是高潮,但黄昏的主角毕竟谢过幕了。 “这就是所谓的关山落日。”宓宓对维梁说。 “西子湾的落日比这壮丽多了,”我说,“又红又圆,达于美的饱和。就当着你面,一截截,被海平面削去。最后一截也沉没的那一瞬,真恐怖,宇宙像顿然无主。”